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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南方与北方 第十一章

米花:

美国南北战争au,军官史蒂夫x平民巴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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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平锅里摊开的鸡蛋在滋滋的响着,炉子上的茶水还没烧开,厨房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巴基从储物室收拾出一些胡萝卜装进篮子,他穿过门厅走下门廊的台阶停留了片刻,冷风吹开他没系好的亚麻布衬衫衣领,飘散的雪花让房屋和树木的轮廓变得柔和而安静。


 


马厩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匹雪白的马从隔栏探出脑袋向他望过来,那双眼睛一瞬间就精神了,他在原地踢踏着蹄子发出兴奋的嘶声。


 


“嘿,小家伙早啊。”巴基笑起来。


 


白雪咀嚼着巴基给他的胡萝卜,也没忘拿鼻子蹭他主人的手掌心。巴基目光渐渐落到正在角落里卧睡的黑色骏马身上,呼吸声格外平稳,睡得毫无警觉之心。可怜的小家伙一定累坏了,奔波了这么多的路程。巴基想。


 


罗杰斯的这匹战马也叫白雪,和巴基的马儿一样的名字,他哪知道为什么和他的白雪名字一样,问罗杰斯吧,那家伙也只笑笑不说话,巴基也就懒得问了。


 


他将饲料倒进马槽搅拌一番,摸摸白马的脑袋,轻手轻脚地走到角落,在正在熟睡中的白雪面前蹲下身。白雪的肚皮上有几处擦伤,右前腿也有被石头蹭破的痕迹,沾了不少污泥,看起来一身疲惫的倦意。巴基无奈地摇摇头,轻声嘟囔着,果然跟你主人一个样,受伤也这么不在意。


 


他挽起袖口,小心翼翼地给白雪清理伤口,想了想又觉得应该责怪罗杰斯才对。对于罗杰斯的到来,巴基感到意外,更多的是释然。他那颗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处,见到罗杰斯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担心与害怕消失得一干二净。


 


该死的,好吧,巴基承认,他高兴坏了。他真的没想到会再见到罗杰斯。昨夜将罗杰斯安顿好以后,巴基没怎么睡好,他的心脏是落回原处了,却再也没有平静过,一直在紧张的跳动,心脏残留了罗杰斯的余温和气息,就好像喝下一杯又猛又急的红酒。


 


醒醒,快醒醒,巴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拍拍脸让自己回神,他给战马的伤口涂抹好药水,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紧接着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扶住了。‘



“小心。”罗杰斯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我没事,”巴基摆摆手,示意罗杰斯放开他,“你怎么来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眼睛看面前的男人。


 


罗杰斯将挂在臂弯的外套递给巴基,“穿上。”


 


“我不冷。”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个喷嚏。


 


在罗杰斯一副“你看吧”的表情中,巴基还是接过衣服穿上。他吸了吸鼻子,看了眼熟睡中的马儿,清嗓子说道:“你的马太累了,需要更多的休息。”


 


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罗杰斯有些过意不去,他笑了笑说道:“我是不是又欠你一次人情。”


 


“可不是吗。”


 


他们一同走出马厩,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院走,巴基仰起脸望天,雪花无限放大,视野里只剩下白色,落进眼睛里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你没必要这么赶时间的……”又不是紧要的事,这么着急赶来作什么。


 


“什么?”


 


“……没什么。”松树梢的落雪积压过多,簌簌掉下去,巴基的脸被风吹得有点儿红。


 


罗杰斯露出疑惑的笑容,清澈的蓝眼睛看着他,“抱歉让你担心了。”


 


巴基愣了愣,转过脸立刻反驳道:“道什么歉,谁担心你了?”


 


对方不说话,望着他笑,巴基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虚。他不想被罗杰斯看透,也不想被罗杰斯的目光压倒,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凝视罗杰斯,迎上他探究意味的眼神,“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告诉我罗杰斯,你中了几枪?”


 


这下换罗杰斯讶异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巴基冷笑一声,他猜得果然没错,罗杰斯才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巴基,我真的没事,你不用——”他还没讲完话就被巴基一把抓住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屋子里拽。


 


这会儿巴基的祖父正在壁炉前生火,听见他们进门的声音后转过身,眼见巴基拉拽着罗杰斯穿过客厅就上了楼梯。


 


罗杰斯匆匆颔首问好,巴基则是头也不回地说了句“爷爷你不用管我们,茶水应该烧开了,麻烦你倒一下——”


 


巴恩斯老先生心想,臭小子,我什么时候管过。


 


遮挡落地窗的幕布拉开了,垂落地板的边角来回晃动几次,罗杰斯被巴基按到椅子上,看他脱去外套在房间来回走动。看他走到桌子前倒水,又走到药柜,伴随着一层层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他看着巴基的背影出神,靴子,长裤,衬衫,背带……整个人在微暗的光线里透出晕出一圈柔和。


 


“巴基。”


 


没理他。


 


罗杰斯又喊了一声,依然没理他,自顾自地翻找药物。他只好不作声了,默默等巴基走到他跟前,在巴基的目光逼迫下乖乖地脱掉外套,解衬衫扣子。


 


他听到巴基抽气的声音,尽管很细微,但是他听到了。


 


“真有你的啊,罗杰斯。”


 


罗杰斯腹部缠着的白色绷带格外刺眼,除去这里的枪伤,肩膀也有刀伤。


 


“打仗受伤很正常,巴基。”语气平静自然。


 


巴基冷着脸给他拆解纱布,看起来并没有听他讲话。


 


“我现在好多了,你没必要担心。”


 


“巴基,我真的没事。”


 


罗杰斯叹了一声气,他的叹息似乎惹恼了巴基。


 


“你昨天就应该告诉我的。”巴基低头说道,他不能去看罗杰斯,只要看到那张坦率真诚的脸他就无法发火。


 


“我不想让你多心。”


 


伤口愈合得不错,巴基情绪缓和了些,他问罗杰斯还疼不疼。声音很轻,却在发颤。这种感觉他无法描述,心有余悸的后怕就在得知罗杰斯又受伤了这件事的瞬间彻底收不住了,他又气又怕,他无能为力,他对罗杰斯束手无策。


 


涂药的手一抖,他终于看向罗杰斯,“为什么你就不能在乎自己多一点儿?你可以忘记我嘱咐你的废话,但至少你要对得起自己,你要活着,明白吗罗杰斯。”


 


“我没有忘记。”罗杰斯抓住巴基手腕。巴基在支配他,巴基的一切都在支配他。他早就被巴基支配了。


 


“我从不畏惧死亡,巴基,可后来不一样了。”


“我想打赢这场仗,我是说,让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什么也不在乎。直到后来,巴基,我找到了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直到罗杰斯的嘴唇动了动。


 


巴基眼睛里生气急躁的光芒消失了,他脸色苍白地看着罗杰斯,“停下,不要再说了。”他必须要阻止罗杰斯,不管罗杰斯要说些什么他必须要阻止。


 


“我想见你。”罗杰斯将巴基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停下。”巴基几乎用了呵斥的语气。他的手掌心感受着罗杰斯沉稳有力的心跳,他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如果罗杰斯再近一步,他一定不会原谅他。


 


罗杰斯垂了眼睑,慢慢放开巴基。


 


静寂的只剩下窗外雪落的声音以及两个人的呼吸声。等到处理好罗杰斯的伤口,巴基站直了身子,将那些药品工具放回原处,他的手一直在发抖,控制不住的。


 


沉默在蔓延。他转过身望向系衬衫纽扣的罗杰斯。对视的瞬间,巴基忽然明白了。他和罗杰斯是同一类人,他们踽踽独行,直到遇到对方。


 


“现在,”巴基恢复一贯的轻松,语气带了些刻意的疏远,故作镇定地笑起来,“你见到我了啊。”


 


“你说得对。”罗杰斯攥了攥手心,平静地说,目光落到别的地方。


 


 


29


巴基从碗橱里取出杯碟,不经意地看了罗杰斯一眼,目光相遇他慌乱地转身,拿过与杯碟配套的咖啡壶摆放到餐桌上。


 


玻璃瓶的那朵玫瑰绽放了。


 


他拿银勺子搅拌着咖啡,金属与陶瓷发出清冽的碰撞声,他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巴基又把一盘果馅饼和奶油卷推到罗杰斯面前。


 


“谢谢。”


 


“应该的。”


 


两个人重复的僵硬对话让巴恩斯老先生满腹狐疑,他抖了抖报纸,不解地问道:“什么应该的?”


 


“他说谢谢是应该的。”巴基微笑着说。


 


罗杰斯:“……”


 


他们早餐吃得比较简单,煎蛋和甘薯泥,就是安静得有点儿出奇。似曾相识的场景涌现在巴基眼前,他瞥看罗杰斯的时候,坐得板正的后者正在慢条斯理地咀嚼食物,侧脸一丝不苟,端咖啡,抿一口,放下,拿起刀叉切煎蛋。面无表情,颇有风度。


 


“我脸上是有什么吗,巴基?”罗杰斯没看他,将一块煎蛋放入口中。


 


“嗯?不,不是。”巴基喝呛了咖啡。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窗户上结冰的窗花,你以为?”巴基反驳他。


 


罗杰斯顺着巴基的目光望过去,“为什么我没看到。哪里有?”


 


“是我眼花了。”


 


“那你在看什么?”


 


“你管我在看什么?”


 


“哦。”


 


“……”


 


巴恩斯老先生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感觉反正年轻人的心思他不懂。他在巴基和罗杰斯你一言我一语的背景衬托下吃完了早餐。


 


“孩子们,别忘了今天是圣诞节,”他拿餐布擦擦嘴角,望向餐桌对面的二人,“罗杰斯你来得正好,巴基今年做晚餐就有帮手了。”


 


“乐意效劳,巴恩斯先生。”


 


“你可不知道,巴基以前可是——”


 


“爷爷!”巴基急忙打断他祖父的话,“这里太乱了,您不是还要配药吗,快去忙吧。”


 


“我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饭菜了。”巴恩斯老先生笑呵呵地说。


 


餐室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巴基手指刚碰到盘子边缘,罗杰斯忽然说道:“你刚才是在看我,对吧。”


 


“闭嘴吧你。”巴基无奈地看他。


 


他隐隐约约明白罗杰斯什么意思,又不明白罗杰斯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巴基不想深究下去,他承认这是逃避,可他必须要阻止罗杰斯。一切按照以前的样子继续下去就很好。没有谁做错事,没有谁。但如果任由罗杰斯说下去的话,他就会做错事,他会毁了罗杰斯的人生。他不想这样。


 


 


30


灰绿色的眼珠。


 


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的眼睛了。罗杰斯想。


 


宽敞的大厅里满是宾客,他们交谈着战事,政治,也谈论生活,家庭。仆从在人群中忙碌着,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正在院子里打雪仗的小孩子们,他们快乐地奔跑,叫喊。身穿晚礼服的姑娘们说笑着从旋转木梯三三两两地走下来,繁复的裙裾绸缎扫过年轻小伙子们的心间。


 


罗杰斯的目光从宴会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巴基,他专注地牢牢盯住那个人。直到巴基被那个叫雪莉尔的老板娘推到黑暗中,身影重叠在一起。


 


他终于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钢琴上,手指停留在一个黑琴键上不放,长音被喧嚷声淹没。他没看乐谱,按照记忆中的旋律弹奏。罗杰斯经常听巴基弹小夜曲,夏季黄昏,整个房子只有客厅里有烛火的亮光。鲜花的香气,地板的松木味道,沙发边搁着还没来得及放进花瓶的鲜花。


 


巴基在他身旁坐下了,紧随罗杰斯的节奏弹起来,两双修长的双手在琴键上流连。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会弹钢琴。”


 


乐曲从d小调渐渐过渡到F大调,罗杰斯笑着说:“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巴基瞬间弹错一个音,很快恢复,转入主音D大调时,音乐色彩逐渐明朗起来。过了很久他才说道:“你还是要走的对吧。”


 


“去西线。”钢琴间奏变得平缓。


 


他们靠得越来越近,同时转过脸,目光相撞。罗杰斯在等他开口。


 


巴基明明知道答案,非要再多问一句。他瞥向远处正在与男孩跳舞的康妮说道:“她说等你下次来要向你抛掷鲜花,要把你淹没在鲜花里。”


 


罗杰斯跟着笑起来,“那你呢。”


 


“我什么?”


 


“你会做什么呢?”


 


摇曳的灯光投落下来,晃出一阵沉默。钢琴声戛然而止。


 


“我会喝得烂醉,像现在这样。”巴基突兀地说出这句话。


 


“然后呢。”


 


“我,我不知道,”他急促地离开椅子,“抱歉史蒂夫,我有点儿累。”


 


他说的是史蒂夫。


 


 


 


31


烛火闪烁出柔和的光晕,巴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他无力地揉着头痛的脑袋,昏昏沉沉地倚靠到墙壁上。


 


他醉得厉害,半睁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房门打开,走进一个人。


 


“雪莉尔?”不,应该不是,雪莉尔刚刚就离开宴会了。


 


巴基断断续续地又说出几个女孩子的名字,那个离他越来越近的人仍然没有应声,他冥思苦想到底是谁。其实答案他最清楚不过,只是不想去承认罢了。


 


“你是故意的么。”罗杰斯捏住巴基的下巴,拇指缓缓地抚过他的唇边。


 


在罗杰斯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呼吸散在他脸上时,巴基终于推开了他。


 


“让我一个人,你出去吧。”巴基酒醒了大半,双手残余着罗杰斯的温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巴基身体摇摇晃晃,“好吧,那我走。”


 


他往门口走,腿脚发软,很快罗杰斯挡住了他的去路。


 


“巴基。”


 


他的表情痛苦而疑惑,罗杰斯全部看在眼里。


 


巴基恨他,讨厌他,讨厌他轻而易举地扰乱了他的心,凭什么这样轻而易举。


 


“罗杰斯,我一点儿也不好,”巴基大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做错什么了吗?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知道这不可以。”


 


“巴基,我只是想——”罗杰斯逼近他,他喜欢他,这有什么错吗,他理解巴基的挣扎,可他不明白巴基为什么要逃避。


 


“我会毁了你的,罗杰斯,我会让你成为罪人。”他警告罗杰斯,“我会让你成为罪人。”


 


“你没有,你没有错,巴基。”


 


巴基感到惶恐,可他不得不承认,他一想到罗杰斯对他的感情,就会从心底感到幸福,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即使他们没有未来。他们什么也没有。


 


“巴基,这不会毁掉我,只是一个吻,”罗杰斯捧住他的脸,若即若离地靠近他,声音是哀伤的祈求,重复地安抚他,“只是一个吻。”


 


巴基想放开罗杰斯的手,可却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了,死死攥住,指关节隐隐作痛。


 


“那你要保证……”巴基望着罗杰斯,颤抖地贴上他凉薄的嘴唇,“你要保证别再这样。”


 


什么也不要给我。请你一定要这样做。


 


绝望,哀伤,甜蜜,苦涩。


 


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疾而终。


 


疯狂失控的血液在巴基身体里嗡鸣,他的心脏盲目而狂乱地跳动着,纠缠中他尝到了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谁的。他只知道他必须要掐断这愚蠢的念头,必须要。


 


罗杰斯抱紧他,他闭上眼睛,巴基的呼吸近在咫尺。


 


这不可能,我不会向你保证的。他默默地想。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将生活的一切光明和意义集中起来*。


 


只有一个人。只有巴基。


 


 


32


大雪在次日临近黄昏的时刻终于停了,天空渐渐明朗起来,边缘铺展出羊毛卷般的云朵,不沾染任何颜色,在微弱阳光的映衬下散发出苍凉的光芒。


 


马蹄声已经听不到了,巴基没有再回头。记忆被西风卷起纠缠着他的脑海,空旷的原野,白雾缭绕的群山,空旷的原野,满目的积雪。


 


荒凉弯折的远路,他们背道而驰,踽踽独行。


 


 


1862年春


黄昏时分的田野被夕阳照出柔和的光,巴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出神,他的眼前飞过两只黑翅鸢,尾巴的蓝灰色覆羽划过一道浅浅的弧风,其中一只鸟儿在空中飞绕一会儿后停在不远处静止的风车房子上,而另一只飞得低一点儿的黑翅鸢则是落在他的肩头。


 


浓郁的新草气息扑来,温暖的南风降临了。


 


“你好,好久不见。”巴基伸出食指逗弄她一会儿,黑翅鸢亲昵地啄几下,跳到他手背上。




他解开绑在小鸟腿上的绳子,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条,渐渐浮现出笑容,良久过后他将信件折好装进衣服口袋,站起来眺望远方,他知道是时候出发了。


 


 


Tbc.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将生活的一切光明和意义集中起来*


引用的《安娜·卡列尼娜》中的一句话。


 


 


新人物终于要登场了!(并不新hhh


他们只是接吻,并没有确立关系。真正确定还好远……


 


接下来也会很忙……按照大纲进度还有十章完结,每章6000字的进度……争取尽早完成,迎风流泪TAT


感谢每一位还记得这篇的姑娘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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